生疚木

Amare se stessi
有事🐧2767964994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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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盾铁]鲸落(一)

*私设:1.铁椒过去式 2.铁只有二十七岁

托尼斯塔克

我直冲云霄。

这种感觉着实怪异。上一秒我仍身处火海,周身接连响起爆炸所带的巨大噪音。我的鼻喉几近干裂,肺部弥漫着甜蜜的灼烧感,耳鸣所带来的反胃感扩散至四肢百骸。我毫不犹豫地用拳头砸下喷气靴的启动按钮。下一秒我便在天上,浓烟阻碍了我的视线,让我无法辨别飞行高度与方向,辛辣的气体吹涨了我的肺。在窒息之前,我重见天日。但紧接着就是失重感与无尽的下坠。盔甲太沉太冰,所有的转轴与皮带似乎都已被火舌吞噬干净。我从狭窄的缝隙间窥见旋转的沙丘,一切都闪烁着金色,每粒沙似乎都是史矛革的宝藏。

我深陷其中。

沙子如流水般包围着我,滚烫混着阴冷侵蚀着我。反应堆的边缘磕上了坚硬的胸甲,钝痛从断裂的胸骨传遍全身。我的脑袋撞上了头盔,带着白光的眩晕在颅内炸裂。我的胃部抽搐,喉口酸涩,污渍粘在外套上,随着高温不懈地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。我从那堆金属残骸中狼狈地爬出,沙粒混着汗水黏了我满身。山洞中微弱的灯光不足以让我适应这骄阳,我将外套褪下,裹住脑袋与反应堆,尽量将那块污渍缠在脑后。我回头望去,远处浓烟滚滚,如战时的狼烟,而我唯一的渴求,就是罗迪能够注意到这战前的信号。

我跌跌撞撞。

我开始出现幻觉:我看见反应堆的边缘松动掉落,露出内部腥臭腐烂的血肉;我看见父亲坐在眼前,翘着脚伸着手嘲弄着我的无能;我看见殷森侧卧在地上,身上满是弹孔,口中塞了片炙热的铁块。我的胸口涨闷,膝盖发软,最终跪倒在滚烫的沙粒上。但我听见了另一种声音,它嘶吼着让我站起来,让我保持坚强,让我回到佩珀和罗迪的身边。于是我哆嗦着撑起膝盖,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远在天边的地平线,做好了继续向前的准备。然后我听见了螺旋桨划破空气的嗡鸣。

罗迪湿热的吐息在我耳边弥散,我试着去辨别其中的字符,但只能报以虚弱又放松的微笑。他将我扶上直升飞机,为我扣好安全带。当他试图解开仍系在我脖子上的外套时,我碰了碰她,然后小幅度的摇了摇头。他露出一副困惑的表情,但仍松了手。

当直升飞机开始升空时,我感受到一阵类似于溺水的窒息感,我急促的吸了口气,尖锐的声音从我的喉咙中挤出。我看着那逐渐远离的地面,脑中只有“下坠”两字不断盘旋。我向后缩入椅靠,手指徒劳地捏紧塑料扶手。没人来照顾我,意料之中。我没有看见医护人员,而剩下的都只是些持枪的士兵。我无权责备他们对我的照顾不周,因为他们都是英勇无畏的战士,而不是照顾恐慌症患者的亲亲保姆。我向机舱深处望去,看不见罗迪,却能听见他带着明显兴奋意味的轻快语调。我猜他这段日子过得也挺糟,于是我丢掉了向他求助这一想法,打算随便找个人来,讨几剂能让我睡着的药物。

有人半跪在我面前。我疑惑地眨眨眼睛——我的视力受到了强光损伤,一切事物都像被罩在了塑料薄膜中——并试图看清他的脸。我看见他摸索着解开了头盔,一团蓬松的金色便出现在我的视野里。他将手指搭在我紧握着的扶手上,一阵暖意顺着空气传来。

“希望这样能让你不会太紧张,”他指了指自己暴露在空气中的、模糊成一团的脸,“你感觉很糟糕吗?”

我真的很高兴我仅剩不多的能量足以支持我的一次白眼,于是我将它慷慨地赠与了这位大兵。当然,我哪里看起来像觉得我自己不够糟吗?我在心里闷闷地想。当我打算回归正题,向他提起药剂的事时,他向我这里微微倾斜了身子,一只手安抚性地搭上了我的肩膀。我看清了他的瞳色:那是清澈透亮的蓝,镶上了几星轻快的薄荷绿,既不过于死板,又不会俏皮过了头。

“我知道这样说并不恰当,但是那不是你的错,你很勇敢,你做的很棒。”

酸涩感突然爬满了我的眼眶,我从嗓子里哽出一个丢人的音节。我看着他,任凭突然袭来的困倦蛮横地占据我的大脑,那只过于温暖的手掌轻捏了捏我的肩,紧接着我便被困意拖入了无边黑暗。

在失去意识之前,我奋不顾身地跃入了那片蓝。

TBC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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