［盾铁］十一月二十五日
＊是日记，言简意赅是胡言乱语。
＊时间线：无 预警：自残倾向
＊
“托尼。”
他站在他身后，呼唤着那个烂熟于心的名字。他的声音很轻，却带着磐石般的稳定感与与生俱来的庄严感。他半闭着眼睛，海蓝色从金棕色中钻出，暗色瞳孔却微微扩散。他晃神了。
“托尼。”
他再次轻轻地呼唤他的战友，他的朋友，视线却怎么也离不开那到狰狞的猩红色。他能闻见他修长后颈上残留的洗发露的味道，能闻到衣物纤维因沾上灰尘而散发的熟悉的味道，也能闻到那些刺鼻的、挥之不去的铁锈味。
“是的。”
下坠。仿佛又回到了那艘超出他控制范围的飞船，他徒劳地想要飞船抬起头来，却只能近乎绝望地接受他会坠入海底这个残酷的现实。他感到自己漂浮了起来，一切都难以握在手中，一切都难以触碰，一切都如那些碎冰一样冰冷刺骨。
“停下。”
当他回过神时，他看见自己的手正捏着他的手腕。他们的肤色差距很大，一个白皙中透着点淡粉色，一个则是稍暗的小麦色。他有些困惑地看着自己的指尖发青变白，看着他的手腕被勒出一条条凹陷。而那些刺眼的暗红色像一条调皮的小蛇，缓慢地从他的手腕上爬到他的指尖上，最后懒散地盘踞在他的手指上。
“这很痛。”
他感受到手掌里的肌肉开始如生锈的机器般缓慢地运转起来，却坚定不移地想要摆脱他的禁锢。他看见了那些淤青，于是他松了手，只是低着头看着手掌上残留的液体。他看着那些红色，仿佛此生第一次见到它们。但他知道那是谎言。他明明熟知这些，不仅是这抹红色。
但他不希望他会在他身上看见。
“你他妈的有什么毛病？”
他从那双逐渐清醒的蓝瞳中看见了与他语气截然不同的软弱与退缩。他没有理会他，也没有顺着去接他的话，他像是终于下了什么决心，抬起头，视线在屋内快速地转了一圈，最终落在放在桌子上的圆珠笔上。他三步并作两步，上前拿起了它。
“托尼。”
他再次呼唤他的名字，却是轻轻的、充斥着柔情的，然后他迅速地转动手腕，用圆珠笔不算尖锐的笔尖在自己的小臂上划出一条长长的伤口。他又有些愣神了，他看着那抹鲜艳的红色混着圆珠笔的蓝色，留在皮肉翻开的内部。他应该感到痛的，但他却觉得那阵痛扎在了他的心上。于是他抬头，看着面前彻底僵住的人。
“托尼。”
他冲他笑，腼腆且天真，嘴角轻轻上扬，眼尾有些细细的皱纹，整个鼻子可爱的皱起。他将圆珠笔扔在地上，厚重的地毯牢稳地接住了它，没有发出一丝的声响。他重新走到他面前，他们是如此地靠近，于是他将额头贴在了他的额头上，那块皮肤泛着微微的凉意。
“你...”
他用右手抚过他的脸颊，堵住了他嘴里未说出来的话。他轻轻地蹭着他被小胡子盖住的下颌线，粗糙的触感从指肚带着瘙痒钻回他的心脏。
“答应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