生疚木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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[盾铁]Sunflower

私设:接触花瓣不会传染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花吐症:爱而不得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托尼与史蒂夫确认关系在七月十七号 

向日葵花语:沉默的爱 

背景:当托尼拥有不配被爱的心态以及强烈死亡愿望,当他不愿再向史蒂夫敞开自己的心房,当他试图独自掩盖肾上腺素过后的冷寂;当史蒂夫难以接受托尼种种伤害自己的做法,当他有意回避托尼提及他的伤口时凝固的气氛,当他试图把他当做一位与他无异的普通人。但他们始终深爱彼此,这点从未改变。

灵感来源:《去他妈的世界》 《桑格莉之夏》《皮毛》

00 

我曾将爱比作一粒花种,一粒扎根于心房,以血液为养料肆无忌惮生长的花种。 

我深知它会缠紧鲜活跃动的心脏,深知它会一滴一点耗尽生命。于是我将它扔掷于废墟中,任其自生自灭。 

然而当我爱上他,爱上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气味,爱上他常常勾起的唇角,爱上他无意间展露的小癖好,我从未如此渴求自己是一朵娇嫩鲜艳的花,我从未如此渴求将整个自己献给他。 

01 

“我们需要分开一段日子。” 

他缓慢吐出这句轻飘飘的话语,眼神却像开枪,锐利,不容置喙,带着步入深渊的坦然。 

“理由。” 

他听见史蒂夫这么问,冷漠,不解,背后燃着熊熊烈火,几乎猛烈到吞噬万物。 

“我爱上别人了。” 

他勾起唇角,不知是笑史蒂夫的痴情,还是笑自己的薄情。他说着,又恰到好处轻轻咳着,从口中吐出几瓣金黄色的花瓣。它们轻飘飘的下坠,在空气中无助的翻滚,最终停驻在史蒂夫的鞋尖。 

“记得吗,昨天我刚刚吻过你。” 

他在扭头离去时将这句话托付给风。即使夹杂着他留下的那行清香像极了一封情书。 

但他彻底自由了。 

而在他的手掌触上车门的一刻,一只手从身后覆上他的,温暖,宽厚,掌心中的纹路密密麻麻写满熟悉。 

“好。” 

他听见他答。 

02 

他们沉默,空气焦灼,只有电台聒噪不停。 

窗外车流不息,车笛声被车窗滤成沙哑厚重的闷调子,车内回荡着车辆运转时的嗡嗡声。 

他顿时觉得闷热与无趣。摇下车窗,风热情的扑面而来,吹散晨间史蒂夫为他梳理的发丝,又将它们尽数拢在脑后。他像是起了玩心,手肘架在车窗,小臂伸出窗外,手掌顺着气流上下舞动。 

窗外骂声不断。 

史蒂夫短暂的看了他一眼,嘴唇翕动,最终化为无言无语。 

他们漫无目的的开。导航上标明了起始点,却始终寻不到终点,直到油量耗尽,警报滴滴,夜色降临,他们不得不在一座小镇歇脚。 

“你要去找他吗?” 

他们要了一间双人间。便宜的家庭旅馆破旧,屋内窄小,两张床几乎拼在一起,只留下一腿宽的过道。简单的洗漱过后,两人便径直上了床。 

“没必要。” 

他背对着史蒂夫,良久才答。 

史蒂夫在黑暗中望着他起伏的背影,他是何等熟悉他的睡姿,他的梦呓,他的一切。他蜷缩如婴儿一般的姿态,他满额汗水时断断续续吐出的话语,他被他抚过的每一寸肌肤。 

但梦将醒。他们两人都心知肚明。 

03 

他在加油站下车,径直走进商店,出来时抱着一条烟和几瓶酒。他将它们随意丢在副驾驶脚下的位置,混着泥土七横八歪。 

“去哪?”史蒂夫问。 

他没作回应,自顾自的撕开那条烟的塑封。他的膝间夹着一瓶酒,酒液随着他的动作摇晃,徒劳的撞上瓶壁。 

史蒂夫只好将车子启动,驶离加油站,将车轮滚上颠簸的小路。酒瓶叮当是他心脏破裂的声音。 

他吸烟吸的太凶,没一会一盒烟就下了小半,车内烟雾缭绕,气味浓郁无法散去。 

史蒂夫顿时觉得吸入的每一口气都被压在他的胸膛,他的胃部,他的心脏,他自内部膨胀,愤怒与无助在肆无忌惮的助燃。他狠狠地拍上方向盘,车笛发出刺耳无助的鸣叫。 

“别吸了,别他妈的吸了!” 

史蒂夫腾出一只手,看也没看,径直拽掉他口中叼着的烟,手掌一挥,掷出窗外。 

“你不要命了?!” 

车内突然陷入死寂,史蒂夫略显粗重的呼吸声尤其刺耳,像随手丢在地上的钢筋残留的余音。 

“你装什么好人?”他却笑,懒懒倦倦的,尾音柔软沙哑,眉尾轻挑,“你明知这病我活不过三日。” 

向日葵极淡的香气毫无由来的在车内爆发,混着烟气,有种别样的甜腻。史蒂夫握着方向盘的一双手在颤,他的指尖发白,指肚被压平,方向盘几乎被扯下来。 

“算我求你,去找他好吗?” 

他偏过头,见史蒂夫面容扭曲,眉头以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方式皱起。他看那双唇,上微薄,下微厚。他过去如此喜欢吮吸他的下唇,舔舐他的上唇,而如今,他看着它们抖的像秋日的叶,却丧失了碰触的权利。 

他扭过头,慢慢捻着手指上残余的气味,缓缓吐出口里剩余的烟气,时间之长像是要榨空自己的肺。 

“他不在了,他再也不在了。” 

04 

他要求史蒂夫在一间私宅前停车。 

他轻快的跳下车,双手插兜,在大门前绕了几圈,宣布这将是他们接下来歇脚的地方,然后便拾起门前的花盆,砸碎了窗户,钻进了屋子。 

史蒂夫砰的关上车门,将钥匙塞入口袋,并未提出异议,紧随其后。 

房子很大,有扇又明亮又宽阔的落地窗,整体装潢现代简约。后院有个不小的方形泳池,有水,却不清,树叶草籽漂浮在水面上,像久未打理的模样。 

史蒂夫摸索到厨房,翻翻找找,最终选定一个原本装着豆子的玻璃瓶。他将里面的豆子倒净,回到车上,不久又回到屋中。 

“这是什么?”他挨个塞子查看屋主的藏酒,在史蒂夫拿着玻璃瓶回来的时候发问。 

史蒂夫并未回答他,而是将瓶子放在他的面前:里面松松散散盛了灿黄色的花瓣,大概有三分之一瓶那样,只不过越向瓶口,花瓣上沾染的鲜红就越明显,数量越多。 

“恶心的恶趣味。”他摇头,语气满是讥讽,眼睛却不住盯着那瓶花瓣瞧,瞳中逐渐翻涌着些晦暗的神情。  

“你不怕屋主回来吗?”史蒂夫岔开话题,在屋内巡视,观察是否有摄像头或是报警器一类。 

“他的信箱塞满了,”他将瓶子放下,转身去拿酒,也不倒出来,直接对着瓶口向口中灌,“报警器没在运转,我想它或许坏了。” 

闻言,史蒂夫便将自己摔在沙发上,脱去夹克,老老实实坐在一角。 

他捏着一瓶酒向史蒂夫走来,然后将它塞到金发男人的怀中,”想跳舞吗?“他站起来,双臂舒展,小腿微微使力,便孤独的转了个漂亮优雅的圈。他低头看着虚抱着酒瓶的史蒂夫,放肆的笑起来,眼瞳明亮,两颊微红,一副快活洒脱的精神样。 

他踮起脚,摆动腰腹,身体不可思议的柔软,整个人舒畅的伸展。他旋到那唱片机前,随意抽出一张,便将唱针小心地放下,屋内顿时被旋律填满,空气中流淌着躁动劲。他欢快的挑眉,嘴角上扬,身上动作却乱了大半,不再如先前那样优雅轻柔,逐渐变得狂野急躁。他丢弃一切束缚,一切规矩条例,只是卡着节奏摆动身子,手臂双腿都按着自己的意愿舞动,他向史蒂夫伸出手掌,眼睛湿润明亮,仿佛隔离他们的空气只是个虚假的摆设。 

史蒂夫静静地看着他,他坦白,他从未见过这样的他,耀眼,放纵,带着不顾一切的坦然。 

他站起来,加入他的行列。 

05 

史蒂夫顺着台阶一级一级的数,当数到三十六时,他站在二楼的入口。 

他抬眼,屋内黑漆漆空荡荡的,四下寂静,只有窗外微风扫过树梢轻微的沙沙声。脱掉鞋袜,他赤着脚缓慢地走向那间卧室。门未关严,露了条缝,些许橘色的灯光剪破黑暗,直直为史蒂夫指出一条道路。他推开门,望见陷在一堆针织物中的他的爱人。托尼沉沉的睡着,一只手悬在床沿,柔软卷曲的头发贴在脸旁,轻轻的蹭着眼睑。 

史蒂夫无声的进来,然后掩上门,坐在床一侧的地板上。他盯着那只近在眼前的手掌,它毫无防备的微微弯曲着,每一寸肌肉都懒洋洋的放松着,他贪婪地扫过他总有些啃痕的指甲与指尖,望着他因为离开被褥而汗毛微立的小臂。他如此的着迷,以至于在缓缓躺下时,徒劳记下他手上的每一个细节,每一道伤痕,每一处褶皱,仿佛要将那只手刻在他神色瞳孔的深处。 

他忍不住抬起手,慢慢的去靠近,再靠近,直到他几乎能从空气中探到托尼手上散发的热量,那热度像催人心智的火,舔舐着他的皮肤,蜿蜒着向他的心脏蔓延,沿途烧出一片炙热废墟。 

他维持着这个动作,直至睡意将他吞噬殆尽。 

06 

”需要我帮忙吗。“史蒂夫站在浴室门外,用指节轻敲了敲门。 

门里干哕声与咳嗽声此起彼伏,门外不远处的玻璃瓶装了三分之二,花瓣上的血色越来越浓重与扎眼。门中没有回应,他皱了皱眉头,只好拧开把手,擅自闯入浴室。 

托尼蜷缩在浴缸中,缸中水摇摇晃晃散了一地,向日葵的花瓣懒散的漂浮在水面之上,红色被水流冲刷干净。史蒂夫拿起楼下找的一次性杯子,接了杯水递给他。托尼一手捂着口鼻,脊背弓成一条嶙峋的弧线,另一只手去接杯子。史蒂夫看见他小臂靠上位置的道道伤疤。 

几口水吞咽下肚,托尼的呼吸顿时平稳不少,他重新仰躺回浴缸,后脑枕上坚硬湿滑的缸沿,拿着水杯的手将剩下的水倒进浴缸,然后将纸杯扔到一旁。 

”十四道。“他突兀的指出。 

”是的。“托尼虚弱的回答,”还剩三道。“他顺了一口气,从一旁的置物架上拿下来一个圆规。 

”答应我这是最后的。“史蒂夫上前,半跪在他身侧,地面上的水浸湿了他的裤子,温热与潮湿爬上他的皮肤与神经。 

”哪还有什么以...“ 

”答应我!“史蒂夫凶狠的瞪着他,额角紧绷,太阳穴的血管突起,整个背部紧绷僵硬。 

”我答应你。“他的语气软下来,睫毛湿漉漉的耷拉着,颤抖如美丽且孤独的黑蝴蝶,紧接着翅膀舒展开来,露出那双蜜糖色的宝藏。他将圆规的尖头紧贴在皮肤上,然后手腕下压,一道裂缝混着青白就出现在他苍白的皮肤上。 

史蒂夫仍保持着方才的动作,反而将身子压得更低。他将双手紧捏在缸沿,用力之猛以至于指尖传来一阵阵尖锐的疼痛。他死死盯着那道开始肿起的伤口,嘴唇不住的抖。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勇敢些,不能早些看看这个,他躲避,躲得了一时,但迟早是要降临在他头上。而现在一切都晚了,晚的彻彻底底,毫无回旋的余地。 

他看见第二道伤痕落在他的皮肤上。 

”不。“史蒂夫蹦起来,紧紧抓住托尼的手,指甲用力扣着圆规上的零部件。”停下。“他们僵持着,金属被两个人的体温一点一滴的暖热。 

”你不能反悔,史蒂夫。“托尼摇摇头,全无责备的意味。他只是将这句话说出口,剩下的一切无论如何,还会照常进行。 

史蒂夫发了狠劲,将圆规抽走,粗糙的边缘在托尼手上磨出一片深红。”我不反悔。“他将圆规抵在自己的小臂上,呼吸粗重如牛,一双眼睛暗的可怕。但他停下了,他看着托尼,那个发梢正向下滴水,浑身上下毫无遮蔽的男人。而托尼也看向他,眼里最后一点火焰熄灭了,他摇了摇头,向史蒂夫伸出手,打算讨回那支圆规。 

“我说了,我不反悔。”史蒂夫一字一顿的冲着托尼说,他掀开自己的衬衫,露出精壮的腹部,然后将圆规紧贴上去,他抬眼,深深的看了一眼托尼,他看着他瞳孔中疯狂涌动着的惊恐与自责,然后用力划过自己的皮肤,一阵疼痛后知后觉的扎进他的神经。他下手稍重,伤口不浅,血不断从伤口渗出。 

”这样就完了。“史蒂夫将圆规丢进洗手池,金属与水池发出响亮的当啷声。托尼抬头看着他,嘴唇翕动,眼里情绪万千,却叫人怎么理也理不明白。 

”来吧,让我们从这里出去。“于是史蒂夫向他伸出双手。 

07 

他们窝在落地窗前的沙发中,肩头靠着肩头,温度从布料下渗出,贴附在另一人身上。 

夕阳如血,有些忧愁的意味,但托尼说太阳明明像个被剥了皮的血橙子,光溜溜的。史蒂夫顿时觉得黄昏也没那么吓人了,反而残留了些笑意在里面。茶几上的玻璃瓶彻底的满了,盖子滚到了沙发下,瓶周散着数量不少的花瓣,只是它们彻底变了颜色,鲜艳就如眼前的火烧云,起起伏伏仿佛是沸腾的血。 

史蒂夫能感到托尼的呼吸越来越困难,他们每大笑一次,或是讲几句话,都需要长时间的沉默以让他恢复体力。托尼咳嗽的频率越来越高,吐出的花瓣也越来越多,它们散在沙发上,地毯上,藏在衣服的褶皱中。 

”我想去泳池。“托尼将脑袋在史蒂夫的肩膀上拱了拱,鼻音浓重。“我从没想过我会在陆上因缺氧窒息而死。” 

“那我们就去。”史蒂夫抱起托尼,向后院一步一步的走着。 

“你知道吗...”托尼闷闷的开口,说到一半却停了下来。史蒂夫也不急,不催,就只是等着,什么也不说。“我有时希望我在做梦,这些该死的花是一场梦,而现在的你是真实的。” 

“我一直是真实的,托尼。”他将他放入水中,紧接着自己也跃进去。微冷的池水激得他腹部一痛,水面上的杂物轻飘飘的四散开来。 

托尼摇了摇头,嘴角是苦笑。他摊平四肢晃悠悠的漂浮在水面上,望着这侧逐渐泛着蓝紫色的天空,缓缓说:“史蒂夫,史蒂夫,可是你还不懂啊。”他双手一划水面,人翻了个面,然后游向史蒂夫,扯住他的衬衫,在他腰腹上的伤口亲吻,舔舐,轻咬。 

金发男人浑身僵住,那点炙热的温度在池水的衬托下如此的明显,那点柔软舔舐着属于他的标记,几近是舔舐他自己。他的眼眶发酸,鼻子发冲,脑子混沌沌的全是空白。他知道这就是结束了,这就是一切的尽头。 

他抖着双手,抱起那副躯体,他软绵绵的,几乎像一条湿滑的鱼。他凝视他,难的如此安静、乖巧的他,能做的却只有用一手拨开托尼额前的碎发,用手指抚上他留着胡子、毛刺刺的下颌,然后向那黏满花瓣的唇,落下轻轻的、最后的吻。 

他感到那双唇颤了颤,紧接着便是尖锐的吸气声。 

不,不。 

史蒂夫一双手忽然软的不行,膝盖像是被挖去那样没了支撑,他踉跄了几步,阻力强硬地托起他。他的泪水夺眶而出,胃部抽搐,几乎要呕吐。 

托尼仍在他的手掌间瘫软着,花瓣却散了,碎成满天晶莹的闪粉,像是美妙的祝福,但在史蒂夫眼里全是无尽的讽刺与嘲讽。他见托尼胸口持续起伏着,呼吸平稳,愈加温暖。 

紧接着,他看见那双眼抖了抖,蜜色的、有些失焦的眼睛就对上他的,那双眼睛,那双逐渐被惊慌充斥的眼睛。他感到自己在发冷,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颤栗。他感到胸膛发紧。他几乎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。 

他不知道接下如何。 

“不,不。” 但他听见托尼说。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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